從近年全球油氣勘探發現來看,一些主要大發現均為天然氣,這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天然氣行業處于青年期。石油公司若想繼續在油氣領域有所作為,一定不會輕易放棄天然氣。
進入21世紀以來,國際大石油公司普遍重視發展天然氣。分析埃克森美孚、BP、殼牌、雪佛龍、道達爾的經營數據可以發現,2000年以來,這5家公司油氣比呈下降趨勢,也就是天然氣產量在公司油氣產量中的占比呈上升態勢。就油氣價格比較而言,天然氣價格處于按照熱值計算的相對低位水平,因此,長期以來石油公司石油業務的利潤普遍高于天然氣。
如此一來,石油公司是在油的業務利潤貢獻程度高于天然氣業務的情形下發展天然氣業務的。石油公司的決策者之所以不遺余力發展天然氣,根本原因在于看好未來天然氣需求,以及天然氣作為清潔能源的發展潛力。
然而,跨國公司的這一發展戰略在2013年和2014年遭遇“寒流”,表現為經營業績普遍下滑,盈利能力下降,現金流減少。當然不能將業績下滑全部歸因于發展天然氣,但發展天然氣業務是很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這與其發展天然氣業務的模式有很大關聯。
以埃克森美孚為例,2006年之前,公司的海外業務一直處于擴張狀態,重點地區是中東。2006年之后,其業務開始回縮本土,海外與本土的業務比例曲線出現明顯拐點。究其原因,主要是北美發生的“頁巖氣革命”對埃克森美孚決策產生了重要影響。
自那一時期之后,埃克森美孚在非常規天然氣領域的發展步伐明顯加快,斥巨資并購了XTO,在美國大肆購買非常規天然氣資產。在其2020年中長期發展規劃中,非常規油氣項目占據主流,大項目中頁巖油氣項目、煤層氣和油砂項目的比例占90%。然而,由于“頁巖氣革命”之后北美天然氣價格長期處于低位,埃克森美孚大肆吃進的非常規油氣資產并沒有給其帶來可觀利潤,相反讓其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殼牌、BP、雪佛龍情況也比較類似,它們在北美的非常規油氣項目普遍不盡如人意,年度大考成績并不理想。
大考失利之后,跨國公司開始反思自己的發展戰略,普遍開始有意識地控制上游擴張步伐,壓縮投資,剝離非核心資產。盡管有系列自救措施,但2014年6月之后的油價狂跌還是讓油公司經營雪上加霜。不利的經營形勢將在很大程度上讓石油公司堅持既定的緊縮型發展戰略。在此形勢下,包括天然氣業務在內的石油公司上游發展將進入一個極其艱難的時期。
從2014年各家石油公司三季度年報披露的信息看,石油公司普遍進入依靠下游業務支撐公司盈利階段。若油價進一步下行,下游業務在石油公司中的地位將大幅提升。
經營環境發生變化之后,石油公司天然氣發展走向又將如何,是一個很受關注的問題。筆者以為,石油公司在過去十多年所表現出來的大力發展天然氣的發展思路輕易不會發生改變。從石油天然氣工業的發展階段看,石油勘探開發要先于天然氣。如果說石油行業處于壯年,天然氣則處于青年期。
從最近幾年全球油氣勘探發現來看,一些主要的大發現均為天然氣,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這一點。作為大型石油公司,其今后的發展模式不可能偏離這一趨勢與規律。石油公司若想繼續在油氣領域有所作為,一定不會輕易放棄天然氣。如此一來,石油公司的決策者便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在當前經濟形勢低迷、油氣價格下跌形勢下如何發展天然氣,兼顧業務發展方向與提高盈利能力?
如前所述,石油公司在低油價形勢下進入了依靠下游業務支撐盈利的局面,這一經營格局意味著天然氣上下游一體化可能成為今后石油公司天然氣業務的發展方向。具體而言,發展包括天然氣液化、天然氣化工、天然氣發電在內的天然氣業務是未來重要戰略選擇。產業鏈上的環節越多,產業附加值就越高,對石油公司的業務發展和盈利能力提升愈有利。
低氣價背景下石油公司的天然氣業務需要精細化經營,在深挖附加值方面下功夫。否則,上游天然氣業務將因為得不到利潤支撐而呈萎縮態勢。殼牌公司在過去的經營歷程中一直致力于天然氣上下游一體化,注重天然氣化工、天然氣發展等一體化經營,或許在當前低氣價環境下更有經營優勢。
對于眾多中小石油公司而言,低氣價下它們的優勢可能更明顯一些。單就天然氣勘探開發而言,它們具有大公司所不具有的管理成本低的優勢。據伍德麥肯茲的調研,北美地區從事頁巖氣業務的石油公司中,除少數大公司因為憑借早期進入優勢獲得較好的盈利能力之外,后期進入者諸如埃克森美孚、BP等大型石油公司普遍盈利能力較差。若今后氣價低迷現象持續下去,中小企業也需要在天然氣深加工方面多下功夫,但它們不可能像大型石油公司那樣構筑大而全的天然氣經營產業鏈,它們的發展重點應該在于借助市場機制實現天然氣資源配置優化,從而為自己淘得更多的“金”。